港产片

我默背你为我掉过几次泪

那是几个陈旧的故事

古时候,路途很长,车马很慢,书信很远,一个人一辈子只有几个故事。

我叫长安,不过并不是地名的长安,我母亲希望我长长久久安安稳稳,所以取名叫我长安。每个人都有故事。但是有些故事不能说。有些故事只能自己说给自己听。

我来自一个小城市,初中时,我的同桌叫无言。她是个女孩。这是一个关于她的故事。她说只有这个故事最令她心痛。她儿时,无意在抽屉翻出一张出生证明,她以为是自己的,便很好奇的打开看,证明上写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名字。“无生”,也是个女孩,出生父母的名字是她的爸妈。她很奇怪,难道自己曾经改过名字?她赶忙去问自己的爸妈,但是爸妈没有愿意跟她透露一个字。反而把她训了一顿,她哭了。没有再追问父母。如今事隔多年,她回忆的时候说,那是她姐姐。她说,也许,可能,姐姐还在。

她告诉我,如果还在的话,那一定得跟她一样大了吧。也不知她过的好不好,有机会也许会叫她一声“姐姐”。我知道她,她其实是一个需要照顾和关心的人,一声姐姐,足矣满足她心里小小的愿望。

另一个故事关于我朋友,他叫冬忆。他的故事其实很多,但是我觉得故事肯定有一个最让人感动的。他从小就没有母亲,是他的母亲不要他了。我问他你现在长大了知道她的地址吗,他很平淡的回答我说知道啊。那么为什么不去找她?我很纳闷。她很早就已经有新的家庭和孩子了,我不想打扰她了,而且我不怪她了。他总是把自己的母亲叫“她”。母亲在他断奶的时候就不再不见面,他说他从来没有叫过一声“妈”,整整十五年,他说,我也会自卑,但是又能怎么样呢。他说自己也曾在被窝里面哭过,越长越大,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,记忆也越来越模糊。除了仅有的几张她和他父亲的合照。他说,现在还不是活的快快乐乐的,母亲的样子早就忘却了,只有在梦里才模模糊糊的出现。已经不怪她了。说出这句话时,心里曾经踌躇了多少次,需要多大的勇气。我怕他会忍不住,让他把眼泪咽回去。

我就读在一所普通学校,我的同桌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。他的母亲在他十岁的途中离开了。那天突然谈论起家庭。他把他最内心的故事告诉了我。

他叫凉哲。他十岁的时候,接到了父亲的电话。“儿子,你妈不在了…”电话传来略微的哭泣声,接着只剩下“嘟嘟嘟”的声音。他傻了,开始哭泣,儿时的孩子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回不来了,他哭的声嘶力竭,开始昏昏沉沉的睡去。当他醒来的时候,父亲坐在他的身边,屋子里边站满了人,他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了,揉揉眼睛。父亲看见他醒了,安慰他“妈不在了,但是……”父亲的话没有能继续说完,父亲啜泣着。他又“哇”的一声哭了。

他告诉我说,每天他都会跟母亲一起回家,唯独那天没有,他很懊悔,他说如果我跟母亲一起走,那么母亲一定会在马路边上等他,母亲也一定不会不在了。后来肇事者被找到了,是酒驾,但那时候并没有现在这样严格的监察和惩罚。打官司,最后才发现律师被对方贿赂了,没有赔到一分钱。那年夏天发生了禽流感,他父亲是养鸭子的,他家破产了。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眸。他没有哭。

他说那都过去了,已经不重要了。以前跟母亲一起骑车回家。他说,母亲腰有小赘肉,他抱住母亲的腰说,“妈,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……”,突然,他眼眸里面的水花再也控制不住了。

这只是几个陈旧的故事。

有的故事很好笑,有的故事很想哭。但是呢,那都是过去了,不重要了。一切的故去的事情,都叫故事。但那都已经故去了。

会不会有一天,我再遇见一个人,蹲在路边,点起一根烟,慢慢的,我会把关于我的故事,说给他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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